青冥

哈哈哈哈哈我爱你

Arsen's:

12世纪苏格兰独立战争背景。

（苏格兰裙子出现大概在16，17世纪左右了，当时大概还没有，我只是单纯地想看穿着苏格兰裙子不穿内裤的加隆……）

1.

    收养米罗，本来不是加隆的主意

    从撒加在一个风雨大作的夜晚把这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小孩带回家里，告诉他从今以后这孩子就是他们的弟弟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小孩，很明显，米罗也不喜欢他。

    “你能不能别叉着腿，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那可笑的裙子下面肮脏的玩意儿。”小孩皱着眉站在他面前，他的金发看上去很软，脸蛋粉嫩，就算皱着眉也可爱得让人想揉他一把。

    明明是个恶魔，却偏要披上天使的外衣。

    加隆嘲讽地看着米罗，故意将两条腿开的更大，“怎么了，你没有长这玩意吗，哦，你最爱的撒加哥哥也长了，你难道没有见过吗？”看着米罗更加嫌弃的眼神，加隆如同胜利了一般冷笑几声，弯下腰凑近了小孩的耳畔，“还是说你亲爱的撒加哥哥不在，你看着这玩意寂寞了？”

    “你这下流的混蛋！”小孩如同炸了毛的刺猬跳开三尺，脸蛋通红却不落下风地瞪着他，“我跟撒加才不是那种关系！别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龌龊。”

    “是吗？我一直以为他捡你回来就是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恋童癖。”加隆露出一个跟他说出来的话完全不符的温柔笑容，“你呢，在撒加面前装的那么乖巧，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就是恶魔，和你那长腿国王一样，不折不扣的恶魔，日耳曼的小杂种。”

    他一直不喜欢米罗，不喜欢他浓浓的英格兰口音，不喜欢他只对撒加展露的乖巧。

2.

    加隆跟米罗第一次打架，米罗十四岁，加隆二十二岁。

    金发少年再也不是那个软糯的孩子，他的拳让加隆的眼睛肿了足足一周，而他自己则躺在床上，一个多月没能骑马射箭。

    当他们精疲力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喘息时，米罗瞥见加隆的眼角仿佛有水光在闪动，像极了他年幼时在深夜惊鸿一瞥中看见的精灵翅膀，亦真亦幻地朦胧。

    “我听说了。”他低沉地说，“华莱士是个英雄。”

    “哈。”加隆别过头，乱糟糟的发遮挡着他的脸，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声音也是压抑着什么一般的嘶哑，“别虚伪了，你这长腿的走狗，别再用你那令人恶心的英格兰腔调叫他的名字！”

    米罗这一次没有再跟加隆争吵，加隆仇视英格兰人，他那桀骜的凯尔特血脉叫嚣着让他拿起武器，但作为苏格兰贵族的撒加不会让自己惟一的弟弟跟随起义军跑去战场。

    华莱士是苏格兰的英雄，也是加隆的英雄。

    而米罗是英格兰人，带着盎格鲁的血液，加隆讨厌英格兰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他。

    “别蠢了。”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深深地喘息了几下才平稳呼吸，“撒加是对的，那是一场必败的战役，你去了也是送死。”

    “你懂什么？”加隆忽的站起来，在米罗反应过来之前跨坐在他身上，米罗来不及反抗，便被成年男人的一拳打得两眼发昏，他痛苦地咳嗽着，却没有任何的抵御或者反抗。“苏格兰人不会臣服！你，和你该死的长腿国王都该记住！苏格兰人永远不会臣服你们！明白了吗！你这虚伪的日耳曼杂种！”

    米罗闭上眼，他不知道落在他身上的，究竟是拳头更多，还是眼泪更多。

3.

    米罗走的那天，他刚好20岁。

    他在庄园狭小的后门遇到了加隆。

    加隆似乎早知道了他要走，他靠着墙，苏格兰裙下的双腿匀称笔直，他早已是个成熟的男人，而米罗也已经褪了青涩，纤细的手臂逐渐附上了结实的肌肉，他的金发依旧柔软，但眼神已经不再懵懂。

    加隆忽的意识到，他一直欺负到大的臭小鬼，终于长成了一个英俊可靠的男人。

    “你这就要走？”他轻声问，隔着不近的距离米罗看不清加隆的脸，当然也看不见他翻滚着汹涌波涛的青色眼瞳。

    “你早就知道。”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米罗再清楚不过，对于他的心思，加隆一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比撒加还了解他。

    因为他们是一类人。

    “我知道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拦着你，让撒加把你囚禁在阁楼里吗。”加隆发出一声嗤笑，现在的米罗已经不比他矮多少，他的肩膀和他一样宽阔，手臂和他一样结实有力，他看得见米罗的变化，也同样看得见金发少年平静的外表下和他一样不安分的血。

    米罗始终是英格兰人。

    米罗忽的走向他，一步一步，缩短了他们的距离。

    “拥抱一个吧。”他开口，率先张开了双臂。

    加隆没有说话，他只是伸手将英格兰少年死死揉在怀里，这是他第一次触碰他的金发，柔软的，像光那样温暖。

    他们无言地拥抱着，仿佛即将分开的恋人，但他们都清楚，分开这个拥抱，他们即是死敌。

    米罗将头埋在加隆的颈间，短暂地闭上了眼。

4.

    1314年，班诺克本。

    米罗似乎已经忘记了剧烈的疼痛，他只看见尸体，鲜血，和溃败的英格兰军队，圣乔治十字在他灰败下来的眼睛里倒塌，他几乎忘记了逃跑。

    冲在前方的苏格兰士兵举着长剑砍向他，剑锋刺破他的衣料，被他闪身躲过要害反手打落了武器，米罗眼睛发红，手中的剑精准地刺向对方的心脏，却在下一瞬间被另一股力量挡下，来人没有如他所料一般直接了结他的生命，而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跌坐在地上，衣领被拽起来，头狠狠撞在一个人的胸膛上。

    “给我清醒点，你这日耳曼杂种。”来人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熟悉的脸，那张脸同样糊着血污，几乎辨认不出原本英俊的眉眼，米罗认得出，也听得出，“你听着，撒加不想在英军的尸体里看到你，跟着你可笑的国王，滚回你的英格兰。”

    “你没必要救我。”他说着，倔强地推开加隆，“我本来就欠你和撒加的，难道你想把我的脑袋让给别的想要邀功的家伙吗？”

    “你以为你的脑袋值多少钱？”加隆哂笑一声，一把将他推上自己的战马，“赶紧滚，我加隆最不缺的就是英格兰人的脑袋！”

    米罗伏在马背上，他几乎感觉的到血液的流失，加隆的脸和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他只来得及朝加隆的方向伸出手，却不知道加隆究竟看到了没有。

    “再见。”他轻声说着，记忆深处最后一次闪过那张他原本再讨厌不过的，却又深深烙在心底的脸。